这其实是个戏剧

序幕

（场景一：雪景古城）

天启七年岁末，夜，北京城内。

【资料图】

大雪纷飞（呼啸声）

新的大明天子即位至今不过两三个月，百姓的生活也就照例这么过着。

浣衣，烧柴，煮饭……

但人们似乎无不期盼着那新即位的年轻天子能够有所作为，给暮气沉沉的大明带来一丝生机。

（场景街道，踏雪声）

孩童：娘

：那些人是锦衣卫吗

风雪中来者三人，皆着飞鱼服，佩绣春刀，威风凛凛

锦衣卫长官：···……

母亲：嘘！别胡说！

：官人求您千万不要怪罪我们，只是这孩子起夜，不敢独自出门解手，我们绝对没有他图，求您放过我们

锦衣卫长官：……

：你们赶紧回家，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们

（立绘消失）

一行人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走去，长靴踏雪声渐行渐远

（场景变换：晴日当空）（呼啸声停）

？？？：魏忠贤死了！

不知是谁先吼了这么一声，慢慢地，整个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喧闹了起来

（嘈杂声）

从西直门到东直门，安定门到永定门

北京城彻底沸腾了

（场景变换，街道白日）

百姓A：我操你妈！

：你那太监爹已经死了！听见了吗？你那没鸡巴的爹死了！

百姓B：你是什么东西？你不是会仗着你那死了的太监爹吃霸王餐吗？

：老子今天让你吃个够！

说罢他便一脚踹在了另一个人的脑门上

阉党恶霸：爹，别打了，我保证以后好好做人？

那人呜咽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不作声

断气了

百姓A：算他走运，我还正打算剥了他的皮呢

百姓B：不过咱们兄弟俩总算出了口恶气，平日百姓没少被他们阉党的爪牙祸祸

：可惜婉儿再也看不到诛灭阉党的这一天了

百姓A：今日权阉得诛，大明总算要回到正轨了

百姓B：是啊，好日子会来的。

（背景变换，北京城灯火通明）（喧闹声）

是夜，全城张灯结彩，灯火弦歌三日不绝……

然而，之后发生的一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明王朝并没有随着魏忠贤的死而走向那人人期盼已久的太平盛世

（场景变换，西北干涸的河床）（黄沙漫天声）

大旱，大饥，人相食，人民相聚为盗，猛虎群居成灾

北京城外的广大地区已是人间炼狱

1628年，即崇祯元年，陕西，大旱，大饥，人相食

孩童：“啊————!!!!!!”

:”杀人啦————！！！！！”

王二：“住嘴！”

那人嘶吼着

：“我有什么办法！当好人就能活下去吗？要真是那样，我老婆就不会死了”

他继续嘶吼着

：“我也想活下去啊”

他仍在嘶吼着，眼含热泪，挥刀砍去

？？？：“住手！”

王二：“——嗯？！”

王二的刀被打落在地

李zc：“为了活下去，就必须伤害他人吗？”

王二先是一怔，随后又嘶吼了起来

王二：“所以，我老婆就该白白死去吗?只因为她手里还剩着一块窝头？”

：“你告诉我啊！她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死啊！”

说罢，他张牙舞爪地挥拳来攻，不带任何迟疑

可那少女只一侧身便躲开了他鲁莽的挥击

李zc：“我理解你，但……”

紧接着，少女朝他的鼻梁骨回敬以一记重拳，王二当场晕倒，不省人事

李：“为了活下去甚至不惜舍弃为人的资格，我看不起你这种人”

李：“你已经安全了，快回家吧”

孩童：”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孩童起身，拔腿就跑，渐渐没了人影

就算活过今天，他能活过明天吗？

那么，明天的明天呢？

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会有那么一天，天下百姓衣食无忧吗？

李梓橙想不明白，恐怕北京城的皇帝老儿也同样想不明白

不一定，皇帝老儿他可不愁吃穿啊

李梓橙只能挤出一脸苦笑，笑这荒诞的天下

原来这上下五千年，竟是如此荒诞

英明如三皇五帝，怕是也比北京城朝堂上的大明皇帝强不到哪里去

“还好，我还勉强在驿站有一职，但愿能够就此温饱余生”，她暗想道

（场景变换，驿站夜晚）（普通bgm）

这天，李梓橙天没亮就起来了，提前为他顶喜爱的那几匹小马驹准备上好的草料

李：“我去，这草怎么受潮了，万一马吃了要坏肚子的”

：“这草废了，我得寻点干草去”

（场景变换，驿站白天）

李：“啊————”

李梓橙长舒一口气

李：”终于完事了，小家伙们快点吃吧”

看着小马驹们恣意地大快朵颐，是李梓橙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

马驹子可不像人，它们可不会耍人的各种鬼点子

王子欣：“李梓橙！”

：“梓橙姐！”

是李梓橙同在驿站的相好，王子欣

王子欣：“不好了！”

李：“什么，你说清楚，哪里不好了？”

王子：“就是……”

李：“就啥啊”

王子：“全天下的驿站都要被裁撤了！咱们都要没饭吃了！”

这个消息对李梓橙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在现在这时节，没饭吃其实就是个死字

李：“好好好”

：“我知道了”

李梓橙顿时陷入恍惚之中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知道怎么办

李：“那就让我再好好地看看那几匹小马驹吧”

她趴在马厩旁，一站就是一整天

序章 完

第一幕

（场景变换，大明西北，文家宅邸）

小钱：“老爷您别打了，饶了小人吧”

小仆人跪在老爷扮相的人面前，正苦苦哀求

文：“我可去你妈的，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说罢又是重重一脚，小仆人脑袋撞墙上后而又摔到了地上，再不作声

文：“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把他拖外面给我浇醒”

文：“醒了就给我吊起来！！！”

众仆人：“小人明白”

……

小钱的哀嚎声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文老爷的手再握不动鞭子才作罢

可文宅之大，大到小钱的哀嚎声甚至传不到外厢

文：“你这没用的废物，你以为老子为什么养活你？”

：“老子是可怜你！可怜你有娘生没娘养“

小钱：“是，老爷，小人再不敢了“

文：“还不赶紧滚去街上要饭！要不够数就死在外边被野狗衔去“

：“我可不让人给你收尸去“

小钱：”……”

“这活着还有什么劲“

“真不如一头撞死在杀千刀的文品正他家大门前，给他那气派的两扇大木门染点晦气“

“哈哈哈“

（场景变换，西北市集）

胡思乱想着，小钱连拖带爬移到了市集上

小钱：“行行好吧，各位大人，求您能发发善心，朝我碗里扔几文银钱吧“

:  ”西天观世音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他在说些什么？他也不清楚

只是机械地叫喊着自己也不理解的可笑词句，他不相信有人傻到会给别人钱

钱对他来说可是好东西，有钱就能吃饱饭活下去，在丰年存些闲钱甚至还能买些酱肉解解馋

可他自记事起天下就在遭灾，饱饭都从没吃过

至于肉？这些于他都是似三皇五帝一般的传说

又不对，他是吃过肉的，是一条烤狗腿

年前小钱偷偷打死了文老爷家的那条傻狗，偷偷卸掉了它一条腿给烤了

不为什么，因为那傻狗狗仗人势，一天见谁都咬，吃得还比所有下人都好

小钱看不惯它，所以打死了它

不过那次吃得很草，毛皮都没扒掉就直接烤了，里边也没熟透，血淋呼啦的

不过再怎样确实是比泔水桶里的菜汤香

文老爷不知道是谁杀的那条狗，但他又知道该是谁杀的

小钱挨了打，吊着打

不过没什么，小钱从小在文府挨打挨了也有十几年了

都习惯了

恍惚间，好像有人朝碗里扔了很多钱

李：“你是小钱？”

：“我认识你娘”

小钱：“啊？”

：“我娘呢？我娘现在她在哪里？”

听到有母亲的消息，小钱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全然忘记自己的腿其实才被打断不久

李：“…”

：“抱歉”

：“在你四岁那年她就死了”

：“她一头撞死在了文家大门前，只因为文老爷说”

：“‘我绝对不会收留你的孩子，除非你一头撞死在文府大门前’”

：“她没说什么，也没犹豫，就那么一头撞死了”

沉默

小钱明白这个陌生女人说的话是真的，他也马上接受了这个事实

小钱：“文品正，我操你妈！”

愤怒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然布衣之怒，亦能伏尸二人，流血五步！

小钱吼叫着朝文府方向扑去，可没走几步，便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的泥坑里

李：“你这么做真能为母亲复仇吗？先拿我这些钱把身赎回来吧”

泪水从小钱的眼里涌了出来，滴滴答答地混入了泥水中

小钱：“你是谁？”

李：“李梓橙”

：“我小时候，你母亲她救过我“

少女背过身去，望着远处的天，像在思索什么

：“我是想要报答她的”

：“……”

：“她走的那天，我也在场……”

:  “抱歉，我……”

她说不出口

她愧疚，虽然她知道不是她的错

小钱：“姐你有吃的吗，我已经三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

李：“那咱就先去吃点东西，坐下慢慢说“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第二幕

（场景变换，西安城青楼）

八年前，时值大明天启二年。

西安城，春满楼

这天正是新年元旦，全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春满楼的客人也比往日要多不少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酒精和脂粉混合而成怪异气味

歌声，喧闹声，丝竹声，杯盏声此起彼伏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一个女孩正在伤心流泪

李：“姐姐，我爹娘呢“

：“他们让我在这里等他们，怎么突然不见了“

而她面前的那位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姑娘显然还不太擅长哄小孩

黛玉：“你爹娘……“

：“……“

:  “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们去了北京，去了很远的地方“

：“你听过吗？北京是皇帝住的地方，那里有高高的皇宫“

：“你知道皇宫吗？比西安城还要大呢“

小女孩眼里满是好奇和憧憬

李：“真的吗？能比西安城还要大？“

黛玉：“其实姐姐也只是听说而已……“

李：“姐姐骗人，妈妈之前教我不能骗别人的“

黛玉：“抱歉……那，等你长大了，咱们能一起去北京城看看吗？“

：“看看皇宫和西安城究竟哪个更大“

李：“那么一言为定，姐姐不许再骗人了”

：“对了，我叫李梓橙，姐姐你叫什么啊？”

她没有名字

如果说有，那就是“黛玉”，她不知道这该不该算不算她的名字，总之大姐是这么叫她的

一想到眼前这个孩子这辈子可能就要步她的后尘，她心中顿生难以言说的悲哀

悲哀自己？还是怜悯他人？

可能都有吧，她自己也说不清

可大部分人的命不都是苦命吗？这大抵就是她的命了

天命不可违

大姐：“黛玉！别愣着啊！官人们都等着你呢！真掉茅坑里了啊！”

大姐在厢房的喊声把黛玉拉回了现实中

黛玉：“知道了大姐，马上就来！”

她下意识地用袖口拭了下眼角，简单调整了一下表情

李：“姐姐，你要去哪？”

黛玉：“抱歉，姐姐现在有事情要做，小梓橙现在能自己玩吗？”

：“累了的话可以直接去我的房间睡觉“

李：“好的姐姐”

黛玉：“来了来了，各位官人久等了“

这谄媚的声音让她自己直犯恶心

“不能让这孩子像我一样“

“这若是她的命，那我便要改了她的命！“

她想着，从容接受自己的命运

第三幕

（场景变换，风雪）

西北的冬天，外面是呆不得的，因为会冻死人

天启二年的这个冬天尤甚，在西安城中一个无人经过的小巷里已经横七竖八地散着几具僵尸了

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从哪来，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只是老爷们嫌他们摆路边碍眼，吩咐几个下人暂时把他们搬走了

（场景变换，春满楼）

这年一过，官人们多少还是有事在身的，因此春满楼顿时安静了许多

但激烈的争吵声还是打破了这片宁静

大姐：“什么？你想让咱们姐妹们累死累活白供着那小丫头？“

黛玉：“……“

大姐：“黛玉，你究竟是糊涂了？那是她的命，咱们在场的姐妹们哪个不是苦命人啊，你可怜她，谁来可怜咱们！“

：“我被家里卖来这里时，比她还小啊，哪知道自己竟是做婊子的命！“

说罢大姐哭了起来，众姐妹也跟着哭，黛玉也在哭

大姐：“黛玉，你也知道咱们在这里为的是什么吧“

黛玉：“早日赎身……“

大姐：“其他事情咱们姐妹相称，都好商量“

：“可说白了，谁不想早点当个正常人？谁又想遭人白眼？谁又想为了无亲无故的小丫头在这里多呆个十年？“

：“再说，凭什么非要是她？好处为什么要都给她？那包括你在内的众姐妹们又算什么？“

黛玉：“大姐，我决定了，我这辈子无所谓，只当她是我亲骨肉“

：“我要让她昂着头活下去，而不似我这般一辈子活在脂粉酒气中“

大姐：“你…“

：“你糊涂！“

说罢，大姐手在桌面一扫，一个青花瓷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炸裂开来

溅起的瓷片在黛玉脸颊上留了一道红痕，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那是文老爷送给春满楼的礼物

大姐讶然，却不惊，转头便上厢房，众姐妹有追着大姐去的，有收拾残局的，有宽慰黛玉的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小姑娘

她没哭，她很勇敢，她很坚强

她知道黛玉姐姐是她这世间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场景变换，风雪西安城）

是夜，风雪依旧

不知明日又将增添僵尸几具？

第四幕

（场景变换，李梓橙家中）

李：“就这样，这八年来，她在青楼独自把我拉扯大，当我是她亲骨肉一样“

：“终于有一天，她攒够了足够我赎身的钱，那天我们都很高兴，包括其他的‘姐姐’们“

：“可有一天，她怀上了你“

：“她很害怕，她年纪也大了，她知道她再不能赚钱养大一个孩子了“

小钱：“所以她……“

李：“文品正是你母亲的老主顾，她觉得他看在旧相识的份上可能会收留下你“

：“欸……姐姐们凑钱将她下了葬“

小钱：“文品正是个畜生“

小伙子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他无法想象那天文府大门前的母亲是何等绝望

他不敢想

直面绝望的一生，给两个人带来希望

泪水夺眶而出，不为谁

只为那个记忆中没有一丝印象却称为“母亲“的老好人

小钱：“我娘她，真是个大傻子“

李：“她是个好人“

：“但大多数好人不会幸福“

：“我不想像她一样当什么狗屁‘好人’“

：“我只想让伤害过她，伤害好人的人死“

：“我想让文品正死“

：“我想当坏人眼里的‘坏人’“

小钱：“姐，怎么说“

李梓橙：“明日借赎身之机杀文品正，你我共投闯王“

月夜，老鸦叫，风轻云淡

然众人不知风雨之将至

第五幕

（场景变换，文府，风雨交加）

文府的大门依旧是那样气派，文老爷是照例每年都让人漆一遍的

雨水从大门斗拱似飞泉般摔落，砸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风雨中踏水而来者二人

少女携刀而来，不为别的

只为杀人

小钱：“文品正！你给我出来！“

门开了，是小钱熟识的文家家丁

家丁：“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话说你昨天死哪了“

小钱：“你别管，我凑够赎身的钱了，我要找他把卖身契撕了“

家丁：“真的？我有点不相信“

小钱冷笑，掏出一个麻布口袋，只眼见便是沉甸甸的，装满了银子

家丁：“那这位小姐是？“

李：“我见城内告示说文府在招会武的家丁，我特来此求口饭吃“

家丁上下打量李梓橙，也没说什么，便挥手示意跟他同去

（文府正堂）

文老爷正在堂内来回踱步，眉头紧皱

家丁：“禀老爷，这位女侠是特来应聘护镖的“

：“小钱他……不知怎样凑够了赎身的银两，他要赎身“

文：“赎身的事再说，老夫正被闯贼肆虐周遭的事情所困“

文品正听说有人来聘护镖一事，显得很是激动

：“女侠，你定知道我文家自永乐朝便经营西北货运“

：“如今闯贼肆虐西北各州县，不少货物被闯贼所夺，我文家，乃至大明西北半壁江山都已是危在旦夕“

：“如今国难当头，为我文家，为大明护镖杀贼，何如？“

李：“国难当头，小女自当挺身杀贼，救民于水火“

：“但小女认为高迎翔此人，当为盖世英雄也“

文：“你什么意……“

没等文品正说完话，小钱便冲上前去，将一把匕首直插老贼胸前

李：“杀你便是杀贼！“

文：“你……“

说罢，李梓橙抽出长刀，顺势横斩

文品正的头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的水墨字画上，抹了一滩极其不搭的红，而后砸到了地上

在场所有家丁都怔住了

李：“我，李梓橙“

：“今日起事！“

：“你们想走就走，想跟我的，共去投闯王高迎翔！“

家丁A：“姐，我跟你！ “

家丁B：“我也跟你反！早受不了了“

家丁C：“我也！“

……

一时间应者云集，整个文府都被掌握在了李梓橙手中

李：“兄弟们，我们都是苦命人，可苦命人不应该像狗一样活着“

：“可他们，北京城里的皇帝老爷，地方的土豪劣绅，他们连让咱们做牛做马做狗的权利也不给了，他们直接想让咱们死！“

：“今日，我杀了文品正，这只是个开始“

：“来日，我定要直捣紫禁城，叫他皇帝老儿也吃尽苦头“

：“朱家人就该永世压在百姓头上吗？“

整个文府内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喝彩声

文宅前，大门上的一块漆皮被雨水冲刷脱落，露出了九年前的那抹陈旧的血色

……

尾声

（场景变换，北京，紫禁城承天门前）

崇祯十七年三月，北京

数月来，大顺军连战连克，东出直抵京城，明廷震动

北京城已然是大顺军的囊中之物

在百官士卒的簇拥下，身着戎服，头戴范阳笠的娇小女子正健步走过金水桥，朝承天门内走去

“这就是朱家人世代居住的地方啊“

“真是阔气“

“姐，你看到了吗，妹妹我终于来北京城了“

“紫禁城其实也不过如此“

“朱家人，大明也不过如此“

“比起你，都不过如此“

“你我姐妹本图安稳一生，怎料造化如此弄人？“

想到这里，李梓橙笑了，笑得是那样无拘无束

笑声在承天门门洞内相互折返

她笑自己，她笑命，笑这个无常的世道

小钱：“陛下？“

李：“没事，传令三军，即刻休整“

：“战斗还要继续“

她收住笑，迈步朝大殿走去